北辰啾

想做被喜欢的人
梦里汇百川入海,胸中有星火燎原。

【HC/HaythamxConnor】命劫(二)

第一人称看这里 @肥宅快乐咸鱼结
文章官图看这里 @Edfish
小结写得太吼了噫呜噫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
————————————
  夜黑如墨,星星点点的光亮自公寓的窗户投射出来,将楼下的花坛割成几片支离破碎的柔和色块,康纳半蹲在草丛中,眯着眼睛紧盯着路口,这里的光线并不算多好,但至少对隐藏来说是个绝佳的地点,这也是康纳选择于此的理由。这片公寓的环境还算安静,其主要原因之一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些颇有身价的绅士贵族,相互之间也不好得罪,也就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互不干扰,互不侵犯,虽然这平衡使得整片场地都显得死气沉沉了起来,不过那些高位人士很明显是不会有心情来关注这些的。
  熟悉的“咔哒”声清脆入耳,康纳微微侧头,耳侧的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摆出一个轻小的弧度,夜色掩盖下的眸子中闪过几分惊喜,又似囊括些许惴惴不安,期许的目光紧盯住惨白路灯下的路口——那里的光线有些刺眼,晃得康纳不得不稍缓一会才能看清眼前的场景,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笔挺西装,海尔森的步伐不紧不慢,路灯打下的阴影让康纳看不清他的面部及表情,但刺客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有些阴郁,这让他想起了古板严肃的官员——说起来,那是他父亲的第五次转世,也是唯一一次人格完全没有继承到第一世的心计与诡辩的转世,换句话说,正直得可怕。康纳还和他蛮投机的。
  但是也是他们投机的原因,造就了男人被人记恨诬陷致死的惨剧。
  扭曲的阴暗房间,嚣张跋扈的狱卒,得意洋洋的作恶者,无能为力的……自己,那个曾经古板但坦诚相待的男人,现在就在他的面前,逝尽了所有的生机,那句“改变世道”的豪言可笑得让他心痛。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脑中的记忆又开始杂乱成碎片,康纳拢回了呆滞失焦的目光,眼睛酸涩得仿佛下一秒泪腺就会分泌出泪水,他抬手拽住了胸口的衣服,扯了扯,胸膛似乎有些痛,他调整了一下心态,迅速钻进了海尔森刚刚走进的门。
  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没有时间给他软弱。
  电梯的红色数字定格在了“7”上,康纳眨眨眼,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不怎么会用电梯,不小心把自己锁在电梯的不好回忆迅速苏醒,他缩缩脖子,转头跑了出去数楼层。果不其然,第七层一个窗户的灯亮了起来,根据昏黄的颜色康纳可以判断出这一定是台灯,落地的那种——他之前在第六世的房间见过,只是那比这还要昏暗些。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就要归功于鹰眼了。
  毕竟刺客导师也不是什么福尔摩斯。
  也许他可以试着从窗外尝试进入,康纳比量了一下高度,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路旁有一棵称不上参天的树木将一根粗壮的枝条伸近了三楼窗户,这就意味着,如果他选择这条路径,就可以直接避开一楼的私人园圃以免惹出麻烦,也不用头疼怎么跨过满是尖刺的栅栏。
  刺客只是天真,并不傻,他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省力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便这些简化了的途径在他的父亲眼中仍旧愚笨得可笑,但他吸取经验的悟性也是无可厚非的。
  沿着树木攀到了三楼,接下来的路程就看起来简单多了:爬到七楼,撬开窗户。不过想到这位先生之前对自己撬窗户的行为如何不满后康纳默默停下了作业的手,试图找到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上帝保佑,海尔森并没有把所有的窗户都锁死,康纳找到了一扇半开的窗户,根据窗内的格局来看应该是厨房,在细细聆听片刻,确定海尔森不会来厨房之后,他蹑手蹑脚地翻了进去。
  客厅亮着灯,隐隐投过来柔和的光线,康纳尽可能的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耐心等待着。眼见得窗外的灯都一盏盏熄了,只剩下发出生冷色调的路灯孜孜不倦的坚守岗位,刺客估摸了一下时间,看着依旧亮着灯的客厅有些犹豫。他没有理由拒绝相信他的父亲已经入眠,毕竟开着灯入睡也不是一种独特的癖好,灯光会带给这些寂寞空虚的人以慰籍。不再去分析情况,康纳一步一步蹭到了客厅边缘,开启鹰眼确认了一下——很好,海尔森不在客厅,那么,他会在……
  金色的目标锁定在了康纳视角的左前方几面墙壁后,看那摆设多半是书房,金色的身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一手拄着太阳穴,似乎已经去和睡神进行深刻的谈话了。康纳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廊,打量起这偌大的房子。
  很大,但不算怎么豪华,少了几分生人气。康纳如是评价道。比第六世的品味差多了。
  一提起第六世的海尔森,康纳清澈的眼中笑意与悲伤便很快充盈了起来,那个男人对外人很冷漠,但他会对着自己笑,无论面对怎样的威胁他也不会弓起他挺直的脊背,但他却甘心弯下腰迁就自己的天真与脾气,康纳面对他无需顾忌些什么,对方似乎在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一样宠,百般溺爱,甚至于刺客都有些搞不懂自己现在的举动,现在的目标,到底是为了迎回父亲,还是,他。
  每一世的海尔森都有独特的灵魂,而他每一个灵魂都让康纳沉醉得发狂。
  ——“我早就应该杀了你的。”
  ——“大哥哥,你从哪里来呀?”
  ——“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刀,是保护自己的武器,诺,试着运用它。”
  ——“康纳,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这可笑的规则。”
  ——“……康纳,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会保护好你的。”
  相同的声线响着不同的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康纳的神经,他大脑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催促着他尽快清醒,终于,他的眼眸重新清明了起来,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后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自打靠近海尔森就一直有杂乱无章的记忆翻涌出现试图摧毁他的意志,这是……
  惩罚吗?
  青年缄默不言,绕过透着光线的书房,兀自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门,然后他就被里面乱七八糟的场景惊呆了:皱巴巴的衣服扔在衣架上,衣柜门被拉开一半,露出由于强硬手法塞进去而努力向外突破的衣服,床上被褥乱成一团,还有个枕头掉在了价格不菲的地毯上,除了柜子上码得规规矩矩的文件,康纳简直无法再在这个房间里找出什么整齐的物件——好家伙,这与海尔森外边衣冠楚楚形成的强烈反差让康纳一时没缓过神来,像傻了一样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也许他应该帮自己的父亲收拾一下?康纳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话,那自己这一世古板但老父亲一定会把自己拽去警察局告个私闯民宅非法入侵什么的,康纳曾经以为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委曲求全只为让父亲顺眼的小刺客了,但随着那张沾满血迹的讥笑面孔不断在他眼前浮现,随着男人温和又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发现到最后他亏欠海尔森的比男人亏欠他的还要多,他渴望补偿父亲的愿望已经稳稳的压住了他的理智。
  这没什么好推脱的,本来就是他鲁莽而又固执的举动酿成都过错,不是么?
  正站在门口发呆,耳边忽然听见纸张被翻动的轻微声音,似乎是……似乎是海尔森正在整理文件!该死的,他怎么还没睡着?!康纳顿时慌了神,急匆匆赶到窗户边拉开窗户——完蛋,下面是光溜溜的水泥地,没有花坛,更别提可以支持自己进行信仰之跃的树丛了。刺客局促不安地拽紧了卫衣下摆,目光焦虑的在屋内扫视着,试图找到一个藏身之所。
  最后的结果是,康纳一脸幽怨的窝进了衣柜里,充分浸泡在了海尔森的气味中,鼻腔乃至于肺部都填充满了海尔森的气息,虽然这蛮让人沉醉的,但最起码享受的时间点不是现在。
  其实康纳原本想得蛮好的,这么晚了,海尔森一定会直接回卧室睡觉,那么到时候他就有机会原路返回了,也可以避免碰面的尴尬,但当浴室里响起水声时,康纳就不这样乐观了,他似乎想得过于简单了。房子的浴室就在隔壁,隔着一堵墙与一层衣柜,青年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各种细微的声音,诸如洗发水打在头发上的声音,海尔森长长吐气的声音,包括热水器发出的细小嗡鸣。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一切都是幻听,如此灵敏的感官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不过相比起这些,康纳更期望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衣柜里大衣的粗糙布料摩擦着他的面颊,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还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上了他的胯下,这让康纳有些惊恐,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但海尔森并没有给他很多喘息的时间,浴室渐渐归于平静,拖鞋踢踏的声音由远及近,与木制地板相扣发出略显清脆的声音,与之相伴的还有低沉的一句“我记得我没开窗户”疑问,康纳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海尔森的动向——希望男人不会突然抽风般的拉开衣柜找身衣服换换。
  很快,康纳就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事与愿违。
  面前的男人瞳孔微微收缩,眉梢挑起一段,薄唇开启一丝缝隙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他灰白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余下的尽数散落在肩头,滴落着水珠,顺着常年缺乏阳光的苍白皮肤流出一道道水线,隐隐泛光,匀称的肌肉不用推断就知道肯定是常年光顾健身馆的成效,康纳的目光艰难下移,在看到对方围在腰间的浴巾后总算松了一口气,畏缩的往衣柜里缩了缩:“晚上好,先生。”
  “很抱歉,我并不好。”海尔森黑着一张脸打量着在对视中越来越没有底气的青年,将额前挡住眼睛的头发向后撩了撩,眯起了眼睛,康纳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果然,紧接着他看到男人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把奇怪的枪,黑黝黝的枪口指着他的头颅,“先是闯进我办公室之后跳窗逃走,然后变本加厉的跟踪我还闯进我家,小子,说出你的动机与目的,我说不定可以让你在警察局过得稍微好过一点。”
  青年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愕,他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挡开了那让人不舒服的枪口,十分认真的提醒道:“先生,您的枪——上膛了吗?”不得不说,这威胁人的手段和第六世比起来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最起码第六世不会做出枪都不上膛就指着人的蠢事——看得出来,海尔森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尴尬,他恶狠狠的剐了康纳一眼,手忙脚乱地上膛后再次把枪口对准了他。
  康纳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中叹了口气,瞟了一眼僵硬地握着枪的手——骨节处由于大力而有些泛白——对方在紧张,紧张得不行。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看了眼面上神态自若的男人,费了半天劲才把笑出来的冲动憋了回去,嘴角抽搐地指指那把毫无尊严的手枪:“先生——”
  “只要你主动离开它就不会指着你的头了。”男人冷冷扔出一句话,推进了枪口与青年额头的距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不是……我是说……保险……你的保险没拉。”
  海尔森肉眼可见的陷入了沉默。
  “你会不会用枪啊……”康纳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海尔森把枪扔到了床上,拧着眉头审视着康纳,似乎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个洞。
  面对对方的审视,康纳没说话,继续用懵懂如小鹿的眼眸望着对方,顺便好好观摩了一下这引人遐想的身躯,他知道海尔森最大的弱点在哪,这是无论转多少次世都不会改变的结果——他抵抗不了自己的眼睛——但康纳没有故计重施,而是用近乎实质的目光逼得男人在长久的沉默后不得不再次开口:“看够了?看够了就出来。”
  得到了“允许”,青年便立即如遭大赦般从衣服堆里试图爬出来,然而很不幸的被乱七八糟的衣服纠缠住了,他终于慌乱了起来,一直在那里手忙脚乱的解,换来的却是衣服更加紧密的缠绕。海尔森许是看得有些不耐烦,伸手就拽了一把,刺客的困境是脱离了,可他也因此结结实实撞上了男人赤裸的胸膛,力道之大直让对方站立不稳被他扑倒在了地毯上,连带着衣柜里的衣服也跟着遭了殃的“哗啦啦”掉了出来。
  康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硌得自己胯下生疼的罪魁祸首——电吹风。
  “我劝你最好快点起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康纳猛吸了两口他头发上洗发水的香气后面红耳赤的爬起身,并好心的把海尔森也扶了起来,乖巧地坐在地毯上看着海尔森拧着眉头捡起身上的衣服塞进衣柜,把衣柜门拉上紧了紧腰上的浴巾回过身看向自己,无辜的表情完全没有一个罪魁祸首应有的觉悟。
  “然后呢,先生?”康纳歪头,感受着指尖的余温,心底有些小喜悦油然而生,“我听您的吩咐。”
  “然后你——算了,请你马上离开吧。”海尔森坐在床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俊朗的面庞上写满了欲言又止,康纳猜测他可能是想继续刚才的问题,但碍于自己表现出的过低智商所以放弃了。这些都无关紧要,最主要的是绝对不能让他赶自己走,要不然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就都白费了。想到这,青年的眼神更加坚定:“我不能走。”
  “小子,你说要听我的吩咐,听话,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雇你的人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的的报酬,又或者——不要逼我把你送到警察局,这对咱们都不好,退一步,离开这里,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上。”
  “只有离开你这点我做不到。”康纳耐心听完海尔森的威逼利诱连带劝导迷途少年后坚定的回答道,他的面色开始古怪,但他依旧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看傻子的表情。说实在的,康纳对父亲把自己当成拿钱办事的那一类人有点小小的不爽,不过这可能也是对方身居高位所导致的,并不妨碍他留在这里的信念,“你可以赶我走,但是我一定会再来。”
  “……”男人噎在了原地,他站起身,又默默坐回了床上,低垂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悠悠开口,语气中的无奈显而易见,“到底怎样你才能不继续打扰我的生活。”
  “这样吧,先生,咱们做个交易。”青年轻轻开口,语气轻柔的仿佛唯恐惊扰了什么,“我可以听从你的一切派遣,可以帮你整理房间——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会妨碍到你,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你或是你的公司不利的事情,拜托了。”
  康纳从未如此低三下四只为接近一个人,但他真的不忍心让海尔森复苏的最后一丝希望也从自己手中溜走,他等了太久,经历了太多,虽然大脑会将琐碎繁杂的痛苦记忆锁在记忆深处以保证自己思维的稳定性,但是仅仅是无异间触发的碎皮就足以让他的心感到窒息般的痛
楚,他不想,也不能再放手了。
  青年垂着头,将脸上的悲伤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如果——如果你能保证不会再像今天一样窝在我的衣柜里,”肩头突然被摁住,康纳有些迷茫地抬头,正对上俯下身的海尔森的面庞,他有些不明所以,大脑分析了一下对方话中的含义后顿时欣喜若狂,却被男人轻轻压住,“咱们来做点约定。”
  “先生?”
  “关于你不能做的事项,你有必要知道。”

评论(4)

热度(33)